《浙江工业大学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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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笼出逃

   期次:第1065期   作者:经法管1709 吕艳莹   查看:149   


  “一天若能有48小时就好了。24小时用来做日常的事情,剩下24小时可以清醒地和自己玩,认真地豢养所谓孤独。等一个迟来的人,负担一份额外的任务,从某种意义上,也是很好的事情。”望着深夜浓重迷蒙的漆黑,如是想着。好可惜,这份孤独是从我仅有的24小时中挤出的,我试图睁大我的眼,去寻找我遗失在黑夜里的倦意。
  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失眠的经历。这两个字对我而言,一直很奇怪且陌生,直到此时。一直想着,想了很多,越想越不安。从桌旁拾起手机,翻看着好友列表,想找谁聊聊。可是都这个点了,有点庸人自扰的意味。我躺在床上,听着心跳声,还有两只闹钟的走动声。
  其实我挺累的,和拔河比赛的僵持期过后终于胜利的那种虚脱感差不多,只不过没有奖品,并且对手是奔涌而来的无名苦楚与孤独。我拔的是一场没有功用的河,徒余的只不过是勒红的手掌。我其实没那么想赢,但我总是要折腾自己。
  细数着与我擦肩而过的一分一秒,六点此时如约而至。积郁使人渴望吐纳,渴望被感同身受和拯救,于是,我决定起来走走。
  我不知道造物者是怎样赋予自然以魔法的,但我知道自然之景是如何变幻她的倩影来温柔地告慰我身披的风尘。后山溪流早已按捺不住跃动的步伐,急忙跟上我,向我不断地诉说。透过熹微的晨光,银杏叶粲然如明媚的火舌,延伸至路的尽头变成渐变的柔和。纵使是凉凉的风席卷而来,也要带着灼目的金黄骄傲地献舞一支,作别贪恋的树梢。这种饱和度的景色果真独具小清新的治愈之效。
  晨跑的人夹带了一阵掺满寒意的风,从我身旁匆匆而过,留下了“咚咚”的脚步声。顺着他脚步声一路追去,仿佛在追生命的张力,一抬头,竟已至葵花地旁。
  三三两两的人捧着书本,面向葵花,恍若虔诚的朝圣者手捧经书,薄薄的雾是焚起的香,面向着金色圣地,怕是连路人也要肃穆了。葵花香气将自己编入读书声中,令人辨不清周遭流转的是书香还是花香。不过,这样律己的充实感着实令我艳羡。
  不禁想起萍水相逢的一人……那日早上的滴滴司机是名四十上下的女士。早高峰的堵车时间段,她在听国学在唐宋时期的肃清文化风气之演变;等红绿灯期间,又把进度条拉回重新听了重点处,从韩愈的《答李翊书》到柳宗元的《答吴武陵论非国语书》,她听得如此细致。这让瘫在后排的我攥紧了书包带,书包里装满了假期只字未写的作业,一时间羞愧得颜面难当。
  无论是晨起奔跑,还是在花海中读书,亦或是为生计所累却依旧执拗求知,甚至是无人驻足欣赏的景致,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充实着。看到忙前忙后的他们,还是会觉得,人生果然还是要努力不可,不然怎么能像他们一样,让生命充满律动,把生活过得跟诗似的呢?不然怎么去尽力,把所有可爱的美好的祝福,助推到这样可爱的美好的人们身上呢?
  我想,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在孤独不安的泥淖中继续沉溺。站起身来,掸去纷扰杂念的尘埃,从樊笼中出逃,向他们跑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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